修罗神抽不开身，干脆直接不管，连神念都不出现，这个传承地就当送人了，省的丢脸。
唯独没想到的是，神念还真下来了，却只是说了半天的话，替她解答疑惑，完全没有一丝杀气。
现在疑惑解开了，他原来快死了。
可能是不想打了，也可能是想找个人交代后事……
怎样都好。
人之将死其言也善，大概就是这么种情绪。
也难怪他的话语中几乎没有条理，想到什么说什么。
是的，这也是千凝霜奇怪的一点。
修罗神今日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，往往上一句话还在谈上一件事，下一句话就跳到另外一件事上了。
将死之人，总是有很多话想说。
“老夫一生，幼年至青年时天赋斐然，鲜衣怒马快意恩仇，纵横睥睨无往而不胜，直至遭逢大变。”
修罗神从椅子上站起来，言语之间对自己的称呼，已经从“我”变成了“老夫”。
或许是快死了，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年龄来算，也算是个老头了。
在机娘警惕的眼神中，修罗神来到了她的身前。没等受惊小鹿似的机娘更多反应，已经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“我曾被誉为绝世之姿，享尽世间荣誉；也亦是众矢之的，受尽万般唾骂，背负最深的罪孽。”
就那么一只仿佛幻影般的手，却压得机娘挣扎不得。
而那可以清晰看到对面景象的手，已经逐渐凝实。
黑渊白花已经出现在了千凝霜手中，修罗神真身已经开始下界。
可却没有一丝杀气，亦无丝毫战意流露。
“老夫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，也很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“直接死在老夫手中的人，和直接死在老夫各种算计中的人，十一亿五千八百三十万又六十七人；
“间接因其而死的人老夫无法统计，畜生老夫更是懒得计数。”
千凝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。
不是因修罗神而死的人数而震惊，这终究只是修罗神自己的讲述，她无法有切身的体会和实感；
而是因为他竟然能记住，去记住因自己死了多少人。
有点矫情，又有些让人莫名触动。
“很奇怪吗？”修罗神嘴角扬起，似嘲讽，似轻蔑，又像是释然：“一个以杀证道的人，竟然会如此矫情？”
没等千凝霜点头或是摇头，修罗神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：“老夫也觉得很奇怪。
“所以老夫在这个问题上想过很久，最终想的不是太明白。只能将其归咎于可能是自幼年以来受到的教育问题。
“从小我的父母，也是老师，都在告诉我：杀人可以，但要记住那是个人。
“一开始我觉得这是真理，这是习武之人要恪守的准则。
“后来老夫觉得这是个屁，人都是要死的，意外死亡、老死、病死、被老夫杀死，有区别吗？
“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记了下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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