厢房内药味依旧浓烈,可李睦在清醒后,却愈加清晰的嗅到了那股梨花香味。
那味道隐约浅淡,可李睦对梨花香再熟悉不过了,即便满是苦药味道,他也嗅的出来,那是沈玲珑最爱的梨花香。
李睦手撑在床板上,强自起身,抬眼寻着味道望去。
他瞧见了个浴桶,浴桶里放着浓黑的药汁。
或许,是有人受不得药浴的苦味,于是在药汤中放了梨花中和味道。
李睦如此想着,却还是存着侥幸,仍旧撑着床板起了身。
他实在伤的重,这不过刚一起身,便猛地又砸在了地上。
咚的一声。
血肉之躯又砸在石砖地上。
可李睦这一砸,却瞧见了药桶一侧扔着的,那浸满了浓黑药汁的衣裙。
那衣裙好生熟悉,便是浸满了浓黑药汁,李睦也觉得熟悉。
他手指颤着,强撑着爬了过去,抬手攥着那裙子。
药汁浸出,沾在李睦掌心,李睦喉头滚动,将裙子拉了过来。
他将裙子拉到跟前展开,在昏黄的灯光下,瞧见了上头绣着的一支梨花。
这支梨花,是李睦亲手所绣。
他知道玲珑不喜刺绣,又实在想将这从市井街铺上买来的嫁衣做的特殊别致些,好在年老追忆成亲之时,不至让玲珑觉得,连嫁衣都是匆匆做的,怪他不曾费心。
便自己动手绣了支梨花。
玲珑少时学刺绣,早时很是喜爱,故而每日教女红的师傅要一份习作,她都要绣上两份。可后来,时日渐久,她指上总有血洞,便不再喜欢,厌了倦了。
只是师傅仍旧每日要女红习作,一直在玲珑身边跟着伺候的秋水和李睦便代她各绣一份送上交差。
李睦是会刺绣的,只是多年不用,技艺生疏了。
待到欲要在这嫁衣上亲手绣梨花时,便又跟着绣娘学了学,这才在嫁衣上绣成了支梨花。
旁的他或许会认错,梨花香味也不是只属于玲珑。
可这支绣在喜服嫁衣上的梨花,是李睦亲手所绣,他绝不会认错。
所以,沈玲珑一定来过这里!
李睦如此想着,便欲起身去寻郎中,可他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住,故而这一遭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。
好在秦岳这时领着郎中赶了过来。
那秦岳和郎中一进门,瞧见床上无人,心中猛地一慌,赶忙扫了眼厢房内室。
瞧见地上的祁祯,确定他不是没了踪迹,才松了口气。
可这气不过刚松,留意到他眼下的狼狈,便又提了起来。
“你不知好生休养,怎的又起来了?你伤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了吗?这样折腾,莫不是当真不想活了!”秦岳声声质问,可李睦充耳不闻。
他只是抬眼看向那郎中,攥着那满是药汁的红装嫁衣,声音沙哑的问:“郎中,穿这身嫁衣的姑娘,来过您的医馆吗?”
郎中纳闷的看去,见到那浸着药汁的衣裙,也想起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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