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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中的朱砂紅光殷紅,有黑色太極圖作背景,那一個個文字反而更加清晰可見,如鮮血寫就。
最上方是一行泣血大字:
——平京世家與白蓮會書
接著便是:
近百年中關於仙道試驗,成果有二。一為惡念二重身,二為靈根移植方法。
此二法都須以有靈根為土壤,望白蓮會繼續搜羅各地有靈根者,送往平京……
有人茫然。
有人疑惑。
有人驚駭。
有人……
“謝公!這可如何是好!”
“謝公!”
名聲是世家立足的根基。
蝴蝶玉簡就算暴露,他們也可以不認。但他們預想中的“暴露”絕非這類場麵,頂多是有人在街頭宣揚……
誰知道卻是這般的陣仗!
這樣一來,便是虛假妄言也能風傳成真,何況是一樁樁真切的罪愆!
方才還淡然一片的世家眾人,倏然炸鍋了。
謝彰也是麵色一變,驚怒交集。
“九郎!”他嘶聲道,“攔住他們!”
月下淩空的黑衣青年,稍稍側了側頭。即便是謝彰也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謝九說:“他們用的並非攻擊類法術,我無法阻攔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無量壽佛!”
此時,地上盤坐的沈佛心卻站立起來。他抬起頭,目光與半空中的謝九對視一瞬。
“院中龍女與我有緣,當入我門。”沈佛心轉動佛珠,聲音淡淡,“我須助她一臂之力。”
——“佛心!”
言罷,他不顧沈氏父子的嗬斥,顧自抬起右掌、朝前一擊。
朵朵金蓮在空中盛放,轉眼竟搭起一座蓮花高台。
“謝施主!”沈佛心提高聲音,“請上蓮華台,為眾生講法!”
片刻過後,一名長發飄動的女修——赫然踏上高台!
蓮華台載著她,轉眼升於高空。謝蘊昭從上方俯視整座城市,隻見被白光籠罩的建築綿延無盡,街上的人也像無窮無盡。
而在這片城市之下,還埋了誰的屍骨?
她舉起蝴蝶玉簡。
“平京世家為一己之私勾結白蓮會,戕害無辜民眾,百年中害人無數,這就是證據!”
“身在高位不謀其職,反而為禍蒼生,人盡可殺!”
“我手中的便是證據!”
“殘害百姓的世家子,全都一一記錄在玉簡之中!”
一瞬極靜。
滿城嘩然。
天空中血色靈光變幻,已是開始投映百年中世家的種種惡行:
譬如某年某月某日,白蓮會奉上靈根者數十人,皆被棒殺、挖出靈根……
整座平京城忽然沸騰起來。
謝彰氣得心口絞痛,再喝道:“九郎!”
謝九微微頷首,提起徒妄劍……
“——龍戰於野,其血玄黃。”
雪白劍光掙脫鎖鏈束縛,正正擊打在黑白變幻的長劍身上。
謝九動作一頓,平靜無波的眼眸對上那人溫潤含笑的麵容。
“又是你。”他說,“總是你。”
衛枕流微笑道:“我卻不記得曾與你會麵。但你傷了師妹一次,便休想在我麵前傷她第二次。至於第一次的賬……”
青年明淨如玉的額頭隱有血色花紋閃現。
他含著微笑,滿眼煞氣:“便算是我們之間不死不休的血仇。”
謝九靜靜地看著他。
忽然,他唇角勾起一絲冷冷的、嘲諷的笑。
“愚蠢。”
話音未散。
平京城忽然再次震顫起來。
這時,謝蘊昭剛剛念到:“……定安五年,沈家殺平京衛氏世仆衛明理,以其靈根移植於沈氏嫡子沈越身上……”
於是怔住。
就在這個時候,天地震蕩。
像是有誰拿一把巨劍,在外麵重重劈砍平京大陣,於是讓整個城市都顫抖起來。
轟、轟——
喀啦啦啦啦啦——
天空碎了。
與方才衛枕流到來之時不同,這一次……是整個太極圖案都消失了。
從天上的純黑到地麵的雪白,連同兩道連接天地的黑白光柱,全都像褪去的海潮,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隻有謝九還飄然在半空,手執徒妄劍,腳下一輪旋轉的黑白太極圖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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