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原日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死人安息的姿势躺在床上,轻薄的白色蚕丝被把他从头盖到了脚。这么一联想,更像是躺在停尸间里了。
脖子侧面和腹部依然还残余着一抽一抽的痛感。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掀开被子,摸了摸已经被敲出淤青的颈侧。
微凉且清新的空气从外面涌进来,他克制地呼吸了几口,便撑着床坐起来倚靠在床头。
芥川龙之介给他的那两拳丝毫没有收力,呼吸的幅度一旦过大就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处。为了不折磨自己的痛觉神经起见,他放缓了所有的动作。
他所在的这个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,根本无从分辨当下是白天还是黑夜。房间内部的摆设也无法看见。
能够有权决定把他关到哪里的人只有森鸥外。
回想起幻境中他是怎么对待森鸥外的,再结合自己当前的处境,鹤原日见咳嗽着笑起来:“咳咳、哈,睚眦必报的中年人。”
意识体遭受重创后他暂时无法使用自己的异能力,意识体和身体受到的两重创伤使他的身体内部破败不堪。一咳嗽起来,他就压不住喉头的甜意,咳出小口小口的血来。
真凄惨啊,现在这个下场。
只要森鸥外再狠心一点,让芥川龙之介回来后再给他一拳。他就真的可以去黄泉比良坂游览了。
黑暗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,有人坐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。
鹤原日见惊觉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。
“日见君,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。”刚才传出声音的方向接着传来了森鸥外的话,“三天前的时候,在被确定背叛的那一天。你是因为已经对我这个首领彻底失望,所以才没有接我的电话吗?”
鹤原日见闻言,刚刚张开嘴就激烈地咳嗽起来,咳出几点血星之后他才勉强平静了自己的话语:“难道不是您对我彻底失望,才连质问都没有吗?”
对方沉默了几秒:“算了,这也不是重点。日见君,我希望你要好好地待在这个房间里,不要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。”
“多余的动作?难道您不是已经把重伤之鸟紧紧关入笼中了吗?”鹤原日见发出一声嘲笑的气音,“这样无用且废物的我又能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呢?”
——这样无用且废物的我。
——活该失去一切的我,生来就是罪孽的我。
——连您这根浮木,也是卑劣地想要独占的我。
自从见到鹤原日见开始,他就在不断地重复相似意思的话语。即便是他年纪渐长,也渐渐变得更加肆意妄为、更加张扬疯狂。但从始至终从没变过的,是他从心底里对自己的否定,对周围一切的否定。
——森医生。我曾经看到过一篇科普,那上面说宇宙的边界在一日一日地缩减着,或许很久之后,整个宇宙都会不复存在。您说啊,人类终究会消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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