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先拿起了牛皮袋拔掉了塞子用力的灌了一口酒,然后将酒扔给了朱祁镇,大声的说道:“今天高兴,来,喝一点。”
也先噌的一声掏出一把匕首来,厉声说道:“怕什么?我都先喝了,你还怕下毒不成?你也太小瞧我蒙兀人了!”
他立刻捧起了酒袋,猛灌了几口,马奶酒特有的酸涩,瞬间充盈了他的鼻腔,他用力的咳嗽了两声,将酒袋盖上了塞子放到了一旁。
随即也先开始又在肥美的地方,下了几刀,割了几片上好的羊肉,放在了锡盘上,这是给朱祁镇吃的。
“大同府稍好一点,总兵刘安还出城送了点钱,可是城门也未开。”
“你抓着朕无用,还不如把朕给放了,你说呢?”
敬顺王是当初他去大明京师朝贡的时候,面前的朱祁镇册封的王。
瓦剌四部,每部都有一个王,比如他的敬顺王就是淮王世系,瓦剌还有贤义王太平、安乐王秃孛罗等等。
从也先的父亲脱欢开始,一统瓦剌部,平定阿鲁台、阿岱汗,东征女真诸部,瓦剌部此时盛极一时,一统漠南漠北,颇有卷土重来再塑荣光之势。
这七十七年,瓦剌人终于一统草原,东征西讨,放了他朱祁镇?
“报!大明使臣季铎已行至山脚下,带了些衣物和金银,等在帐外。”一个宿卫紧走了几步,气喘吁吁的说道。
“诶。”朱祁镇应了一声,撩起了裙袍,向着山下而去。
朱祁镇终于再次见到了大明的人,老远就看到了季铎的车队,他等在大帐之内,等待着季铎进入了行营。
而他一直没有等待朱祁镇的回应,他站直了身子,才看到朱祁镇已经跑去了身后的两家马车。
瓦剌人也没那个条件,供给他享受过去一样的奢靡生活。
季铎设想过很多很多的场面,但是唯独没想到,朱祁镇第一时间,是在关心他带来了什么礼物。
朱祁镇愤怒的将衣物扔在地上,大声呵斥道:“如此破破烂烂之物,是不是你这丘八,从中克扣?”
季铎现在满脑子的问号。“那宦官呢!怎么不敢出来对质?”朱祁镇怒目圆瞪,将地上的衣物有踩了两脚。
季铎只觉得一股血气盈头,满眼都是血丝,他是第一次见到朱祁镇,但是他十分确认这就是朱祁镇!
朱祁镇气焰更甚,仿若是一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,大声的喊道:“所以全凭你一张嘴是吧!等朕归京,再议此事!必论你个贪赃之罪!”
朱祁镇做出什么奇怪的事,都不奇怪,因为他就是朱祁镇啊。
刘安晋侯?
“上皇可还有托付?”季铎继续俯首问道。
“上皇?朕是皇帝!”朱祁镇愈加不满,甩了甩袖子闷声闷气的说道:“一个庶出子而已,僭越皇位!”
他大声的说道:“朕此时深陷迤北,你带朕敕喻,命朝堂上下,早日迎归,朕也都写到了诏书之上,你拿回去便是!”
那封敕喻既然能拿出来,自然是瓦剌人让他写,其中必然不仅仅是大同总兵官广宁伯刘安为侯之事。
当他回到了大同府的时候,知府霍瑄和广宁伯刘安都等在阳和门,他们立刻迎了上去,拿过了太上皇朱祁镇的诏书。
刘安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,扶住了旁边的大同知府霍瑄,才站稳了,现在大明已经变天了,大明新帝的敕喻已经通传九边。
这封敕喻哪里是晋侯诏书?分明是要命的诏书才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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