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懋得到的敕喻上,最主要的就是屯田策,就是军屯法的恢复,但是朱祁钰在敕喻中,尤为强调了倭寇祸患的危害。
但是山外九州和福建的农庄法,更像是军屯法,对于义勇团练的训练比例做了大幅度的提高。
当时苏松漕粮都是海运,倭寇就经常截船,导致汗八里,也就是北京的粮食供应,出了问题。
倭寇在有一段时间非常的老实,甚至二十余年内,没有任何一个倭寇犯中国的事。
倭寇哪敢招惹中国?躲着走都来不及呢。
“夫夷寇之为滨海患者,非倭夷敢自犯中国,乃中国自为寇也。”
倭寇是倭国胆敢侵犯中国吗?
地方不与民休养生息,百姓饥寒交迫,稍加压迫就会变成海盗。
对于闽南治理问题,朱祁钰给出的具体意见就是,恢复军屯、建立农庄、训练民兵,守住他们的粮食,若有战,亦可征召剿倭。
陈懋放下了手中的敕喻,对着李永昌说道:“大珰缓行,已经准备了茶点膳食,等吃了饭再走不迟。”
最主要的是,这大珰万一回去在陛下面前胡诌几句,那陈懋岂不是天下奇冤吗?
李永昌拱手说道:“那不成,大珰交待咱家,到了地方切勿卡吃拿要,借机生事,只准传旨,不可擅权。”
“再会。”
东厂的番子都听老祖宗的,宫里的老祖宗是司礼监提督太监、东厂督主兴安。
李永昌驱马向着北方而去,陈懋眨着眼,看着这宦官的背影,他忽然想起旧时,他镇守甘肃的时候,王振那一帮人只要到了甘肃,就是大肆敛财。
简直是,不可思议啊!
杀人者死,是最基本的公平。
更多的公平,朱祁钰也做不到,陈懋也做不到,但是这一条杀人偿命,是天经地义之事。陈懋走进了建阳大营之内,这里的校场上,全是义勇团练,他们其实算是俘虏,陈懋自浙江南下之后,一路上无一合之敌。
现在好了,全都要着落了。
陈懋不断巡视着,那双本来已经浑浊的眼睛,现在露着鹰一样的精光,看着不断训练的民兵,不断的纠正着他们的姿势。
“手,用力!吃饭了没!扎成马步!下盘稳,全身才稳!不想死就多流汗!”
……
他走到了水盆,洗了洗手,用胰子打了沫儿,又洗的干干净净,手上的墨迹,才都洗掉。
快过年了,京师终于有了几分热闹的景象,一些商铺陆续开门,街上的行人慢慢增多,夜里巡视的五城兵马司、更夫、火夫,总算是让城里的盗寇,安稳了许多。
以后,想必会越来越好!
“陛下。”汪美麟的大眼睛看着朱祁钰,抿着嘴唇说道:“陛下前些日子国事操劳,可是好些日子没到臣妾的房里来了。”
朱祁钰嗅了嗅,一股沐浴后的香气在弥漫,汪美麟脸上的妆容,颇有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味道。
他抓住了汪美麟的柔弱无骨的手,感慨完千的说道:“朕何尝不想享乐,可是这天下危如累卵,这总算是千头万绪,理出个头绪来。”
她的语气里满是委屈,却又不敢表露出来:“臣妾是个妇道人家,但也知道不能祸国殃民,所以陛下忙于国事,臣妾只能自己红烛对空窗。”
这么一张御姐脸,如此幽怨,倒是让人胃口大开。
兴安当然知道汪美麟在,但是有大事,他不得不进来。
汪美麟站直了身子,看着兴安的模样,气不打一处来!
稳婆算着日子,今日是个好日子,说不定会有身孕,这就被兴安给打断了。
朱祁钰吐了口浊气,看着兴安,严肃的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?”“这么晚了,还过来吗?宣。”朱祁钰点了点头,坐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“去烧点热水,待会儿朕沐浴一下,让皇后稍待。”朱祁钰对着兴安又嘱咐了一句,今天歇的早。
最近已经有朝臣上书,不满意陛下仅有一后一妃,鼓着劲儿要给皇帝后宫塞人呢。
这才算是歇了下来,生孩子这事,对于皇帝来说,那是大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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