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在壶里添过新水后福了身便要退下。
单绵莲叫停她,让她站到屋角服侍,茶室在两个小灯笼的照耀下,昏亮几分。
“少坞主可曾听闻过一种名唤独足的驮兽?”
男人说话了,引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话题。
单绵莲回道:“听闻过,幽雨坞内便有三头。这种驮兽乃骑行魔兽中的极品,无论耐力、速度还是体力,都是极好的。”
男人点了点头,“是的,少坞主说的这些是普遍的一种认知。”
“听先生的话音,这独足还有些鲜为人知的故事?”
“少坞主不如猜一下——独足是什么魔兽驯化而来。御断言,这种魔兽你一定知晓,且它非常常见,远没有驯化后的独足稀有。”
“嘶——鄙人常年深居简出,先生提的问题还真没考虑过。甚至,连听闻都没听闻过。”
男人扯了个附和的浅笑,敷衍回应。单绵莲知其淡薄不喜与人废话,遂即思索起来,一连列举了好些个常见的魔兽,皆被摇头否定。见他再没有新解答,男人说道:“草原与森林的交接,高耸入云的云松上生活着狸奴大小的八趾抱树兽。这种抱树兽浑身红棕长毛,猴脸无尾,四肢修长,趾长而细,是一种行动极其缓慢的魔兽,常被养作玩宠。”
男人说着,视线慢悠悠看向单绵莲,落在他的月白大袖上。若记得没错,单绵莲便养着一只抱树兽,常塞在袖筒里用手指逗弄。
听了答案,单绵莲一愣,“竟是这小东西?”
一个身长丈余,一个体短数寸,这两种魔兽原是一种,当真出乎意料。
“独足一头可卖数万灵石,而一只抱树兽贵也不过千石,这鲤鱼成龙般的蜕变自然成为魔兽商内部秘而不宣之事,外行人不知晓委为正常。至于驯化之法,御略知一二,不知少坞主可有兴致听上一听。”
单绵莲抬手恭请道:“先生请赐教。”
“赐教谈不上,只是这过程奇特罕见,御觉有趣想分享予少坞主。”茶香混杂着雨后独有的土腥味充斥着布局精巧的茶室,男人清透寒凉的声线讲述故事时如空荡山谷里不知何处而来的笛声,不知不觉已引人入胜。
单绵莲从故事里回神。窗外雨帘已断,芭蕉正颤,风雨歇了神通,天色缓缓复青,有发白之势。
更漏浮了半格,单绵莲却觉得像通宵读完了一本经书,亢奋与乏累一同撕扯着他。
两人默而不语,一个自顾饮茶,一个对窗沉思。
良久,单绵莲开口道:
“今日便会到这里吧,先生。”
男人放下茶盏,拂袖整带,离去前说道:“时不待人,御业叨扰数日,心下惭愧,后日便打道回府。多谢少坞主近日来盛情款待,御离去前自会再来拜别。”
单绵莲送男人至院门,返回房间后惊觉后背汗湿一片,心头也渐渐涌出后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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