梓言在他们过来前松开了手,像丢开一团垃圾似的甩开手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时雅捂着脖子,急促地呼吸着。
裴梓言凌厉的眉眼骤然震出一阵森冷气息,“我说过她要是难过了,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。”晚自习放学。
香樟道两侧的路灯昏黄。
一堆共享单车小黄小蓝胡乱摆着,挤在路边,一辆纯黑法拉利像只黑化了的庞然大物静伏其中,车标上的野马跃然而立。
顾颂和初栖在满堆人流里寻找司机的车,经过那辆法拉利的时候,车后门被打开了,裴梓言从车上下来。
他看到顾颂的一瞬间,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,他确实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她。
那辆法拉利的后座还坐着裴父。
父子俩像是刚刚谈过话。
今天顾颂明面上老实上课,一日三餐,正常生活。
但就在前俩天失眠的,噩梦惊醒的夜里,她躺在床上,看着窗外未亮的天光,无数遍的思考,叩问,求索。
她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,考虑问题也都是单线,千问万问,都只关于身边这个人。
某些被想念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刻,眼泪偷偷顺着鬓角藏进枕头里,她甚至有种看破当下迷局的豁然。
“顾颂。”
裴梓言唤了她的名字。
仅这一声,让顾颂脚像是灌了铅似的,寸步难行。
初栖捏了捏顾颂的手,她知道顾颂这几天过得很不好,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,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,“你们好好说,我车上等你。”
顾颂脖子上就像是架了一把刀,在等一个痛快。
还是那个露天篮球场。
天一黑,在旁边几丛夹竹桃的衬托下,更显得幽静。
满冠艳红花苞挤在墙头,顾颂跟裴梓言就坐在墙边的长椅上。
入夜空气降下一层凉意,溢在空气里,让人没有说话的欲望。
生硬的闲聊显得尴尬。
裴梓言看了看她,起了一个无聊的头。
“你头发长长了,什么时候去剪。”
顾颂别了一下头发,“不剪了,养着。”
毫无营养的对白,你一句我一句,顾颂盯着自己的脚尖,浑身不自在,她其实很想转头去看看他。
刚刚匆匆一眼,不知道是天黑,还是衣服黑色的原因,总觉得他是不是瘦了一点。
但其实也就只有两天没见而已。
无聊的话题终归正题。
顾颂先开口问他:“那天晚上你真的在那间酒店里吗?”
“真的。”
几乎毫无犹豫的回答。
顾颂都想为他的坦荡鼓掌。
但她不知道,裴梓言只是不想骗她,仅此而已。
顾颂现在脑袋一片乱,她的手突然被裴梓言捏住。
“我没有要跟她和好,别提她了好不好,你问我,你要听什么我都告诉你,不骗你。”
她还没想明白,他就已经以这种请求但其实没商量的口气说要一页翻过。
既往不咎,这种大度美德女孩子很难有的。
反正她不是。
顾颂抽开手,所有脆弱和伤心都随着一个笑被藏好:“我没有提啊,我算你什么人,为什么要问你这种隐私。”
裴梓言一愣,显然被这话伤到,被抽空的手心慢慢握成拳,低声似怒似求,“顾颂,别这样!”
她终于凭借发火,蹭地起身直视着他:“别哪样啊?我没计较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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